星巴克想让营收增长,它们当然希望喝咖啡的人越来越多,和其他咖啡卖家一起教育市场,俗称“把饼做大,然后总有一块是我的”。
而在制药领域却存在市场伦理悖论:制药公司以人类健康为己任,人越少生病越好,但发病率增长放缓却会让企业的利润下降。它们无法为发病率增加带来的市场扩大而欢呼(最多偷着乐),更无法通过教育大众来提升发病率。
阿司匹林在心梗和卒中二级预防的地位堪称中流砥柱,谁与争锋,令所有新的抗栓药物都望尘莫及。但从市场角度来说,几乎独霸的二级预防领域已经无法满足营收增长的压力。
背负历史巨大成功的荣光,阿司匹林显然不满于现状,除了有光荣,当然还要有梦想。这个梦想就是心脑血管病一级预防。
如果阿司匹林可以用于心脑血管病一级预防,突破其二级预防的市场瓶颈,则可预期的营收规模瞬间放大了数十倍,这样的算盘就算你没学过市场营销也照样可以打得非常利落。
事实上,国内外,很多医生也确实早就在尝试将阿司匹林用于心脑血管病一级预防。我身边不少医生,对哪怕只有一个心脑血管病危险因素的35岁以上人群,也会建议使用小剂量阿司匹林进行一级预防。
虽然也有一些临床研究支持这种应用,但是阿司匹林药品说明书至今并未将这一应用纳入适应症,换句话说目前临床医生将阿司匹林用于一级预防都属于超适应症(Off-Lable)使用。
即便有强大的学术支撑,超适应症使用对于医生还是有压力,尤其是在贵国,我本将心向明月的事儿时有发生,一不小心就是农夫和蛇的故事。
超适应症使用是一颗随时都可能爆炸的地雷,而制药公司是最愿意帮助医生排除这种地雷的工兵。因此拜耳公司横下一条心,斗胆向FDA提交修改适应症的申请,力图将一级预防纳入到阿司匹林的射程范围。
但是,FDA在审查拜尔公司关于阿司匹林的6项临床研究结果后,驳回了其的申请,并公开发布了一份报告。报告称,在一级预防领域,阿司匹林与安慰剂疗效无差异,而胃出血和脑出血风险大大增加。
FDA的这一报告,在学界也引起了不小的争议。因为,美国心脏协会(AHA)建议将阿司匹林用于冠心病高危患者一级预防。在其发布的卒中一级预防指南中指出,对于高危(10年内心血管事件发生风险为6%~10%)且使用阿司匹林利大于弊的患者,可将阿司匹林用于心血管病一级预防(包括卒中)。
当然,指南的这些建议也还在审查之中,并且在临床具体操作上的建议也有待完善,比如一级预防的年龄范围。
争议的共识达成显然还需要时间和新的证据,但FDA的此次决定算是权威机构对阿司匹林一级预防的头一瓢冷水。阿司匹林想向前跨一大步,结果步子太大,扯到了不该扯的地方……。
看到这里,文章要结束了,你一定会问:你特么的写这么多,那到底是能用还是不能用啊,你倒是给个结论啊?
昨天到灵隐寺去烧香的时候,也就阿司匹林一级预防应用的问题问了问寺里的无旦大师。
大师指了指天空掠过的飞鸟?“大师,您的意思是学术的争论就像候鸟,来来回回无从追寻吗?”我问,无旦大师幽幽的说道“施主,人生有困顿你只管问,但是你的困顿干我无旦鸟事……”
今日题图:灵隐寺的无旦大师为试用杯拿铁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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