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两年前,英国药物生产商葛兰素史克的执行官曾被警告关于公司中国药物研发中心研发管理的问题。
纽约时报2011年11月获得的可信文件称,葛兰素史克的问题不仅仅包括销售方面目前处在风暴中心的贪污贿赂丑闻,还涉及到负责神经类药物研发的上海研发中心。
一些专家指出,这样的失败突出显示了大型医药公司将研发事务转入像中国一样的新兴市场时可能发生的问题。
根据麦肯锡的报告,自2006年起, 20家全球最大药企中的13家在中国建立了研发中心。Eric G. Campbell,一位耶鲁医学院公共卫生政策教授称:“在那里进行研发更加低廉”,然而,“我毫不怀疑更廉价的研发会带来更大的风险。”
审计人员发现在一项已经进行人体实验的药物研发项目中,尚有未报告的动物研究结果,医学伦理学家将这种违规行为称之为药物研发中的“不可饶恕之罪”。审计人员还得出结论认为研发中心的工作人员未能合理的监控临床试验,并且可能以贿赂的方式支付医院费用。
葛兰素史克在去年称,一项更有利的审计认为所关注的问题已得到了解决。但一些外部专家称在最初审计报告中列出的问题十分重大,描绘了组织无力密切关注日渐扩张的重要研发中心的情景,并且表明问题的存在比在六月报告时更加广泛,当时公司解雇了协助在《Nature Medicine》上发表含虚假数据论文的中国研发中心高管。
在一项声明中,葛兰素史克称曾承诺进行完善的商业实践工作的审计,而且在此情况下,“审计工作如期进行”。声明补充称:“患者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审计报告未表明患者安全方面的不足。”
葛兰素史克中国研发中心在2007年开始运行,目的不仅为协助在中国的药物审批,更作为主要的研究分支机构之一。根据审计结果,研发中心发展迅速,员工数量从2007年的1人增加到2011年的460人。但审计人员发现,在扩张的同时,管理者并未能完全保证工作质量。
最令人不安的失误之一——被标注为“关键”的一项问题——涉及一种正在开发用于治疗多发性硬化和肌萎缩性侧索硬化症的名为Ozanezumab的药物。
报告表明该项药物课题组长未能及时收到三项Ozanezumab在小鼠中的研究项目结果。在调查中,审计人员发现了六份未提交报告的研究结果,并且当时人体早期临床实验已经开始。
伦理学家认为报告所含动物实验结果十分重要,因为动物实验可以确定安全风险,是医药公司用于决定是否进行人体实验的关键因素。
Arthur L. Caplan,纽约大学朗格医学中心医学伦理部负责人称:“如果是真的,这是研发需求中的不可饶恕之罪。”他曾在2005至2008年作为葛兰素史克生物伦理咨询委员会的主席。“无论是在科学上还是在伦理上,没有人能在未得到动物实验结果时批准人体实验。那是直布罗陀岩般巨大的伦理侵犯。”
审计人员称动物实验结果未影响患者安全,但是警告了所涉的高风险,临床参与者可能会遭遇“对疾病状态的不必要的风险或无益。”
葛兰素史克称:“在复核全部实验数据后,公司认为该药治疗效果不足以继续临床试验。”并终止了Ozanezumab针对多发性硬化的临床试验。但根据公司消息,该药物仍在继续肌萎缩性侧索硬化症临床试验。
根据葛兰素史克提供的审计报告概要,在后续审计中,审计人员称中国研发部门的高级经理“嵌入了在前次审计中未明显体现的合规文化”,并且未发现任何关注的问题。
外部伦理专家称报告揭示了患者安全是否被有效保障的问题。
审计人员发现葛兰素史克雇员未能记录受试者在临床试验期间是否签署新的同意书。他们同样也未记录受试者是否按服用药量,或当他们发现受试者未遵循临床试验方案时是否及时随访。
在陈述中葛兰素史克称,负责人员对临床试验进行了合理监控,但确实未能充分建立工作文档。公司称已纠正了这一问题,后续的审计工作也确认问题已得到改善。
2011年度审计报告同样警告了上海办公室支付外部医院或诊所临床试验监督人费用的方式。根据审计内容,葛兰素史克未考虑实际参与临床试验的受试者数目,而向不同地区的全职临床协调员支付了相同的费用。
报告警告称“不考虑实际完成的工作的支付方式会被视为贿赂或贪污,带来了信誉风险、财务风险和/或监管风险。”
中国调查者称,葛兰素史克参与了广泛的贿赂与贪污策划,公司利用旅行社向医生和政府官员输送非法报酬以支撑药品销售,当局称其他药企的行为也在调查之中。
葛兰素史克在周一称,部分高管可能违反了法律。
外部专家称,向进行临床试验的医院的医生和其他成员支付报酬十分棘手,因为基于参与研究的人员数量支付费用可能是不适当的。
“我更关心负责人向招募的人员支付的费用,” Campbel博士说,如果少量的工作内容却带来了大量的支出,可能会更让人吃惊。“这可能被简单视为另一种利益输送的方法,”他说。
葛兰素史克称已经严格约束了临床试验协调员的支付手续。谈了正在进行的贿赂调查,公司称,“我们对员工、供应商和商业伙伴任何形式的贪污行为都报以零容忍的态度,无论何时何地发现,我们都会采取行动。”
总之,公司员工称已采用适当的方法以解决审计报告列出的这些问题。而且在2011年,审计人员注意到研发中心的管理者已经在尝试解决所存在的“明显问题”。
哈佛医学院教授Jerry Avorn博士和其他一些人对葛兰素史克进行的内部研发中心调查抱有信心。
Avorn博士说:“他们察觉到了这些问题而且誓言解决,这是很好的事,但报告显示了当医药公司快速扩张海外临床项目而没有合理的质量控制时可能发生的事。”